善知導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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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馬入蘆花 相遇在新世紀的桃花源

東方「禪」的詩歌戲劇《無題48+1》

白馬入蘆花‧相遇在新世紀的桃花源

第五王子在哪裡？

「唐先生」的破格故事

愚溪&唐建平

劇碼：無題48+1

日期：2002／1／22

地點：北京王府飯店

禪的故事非常多，也都格外的活潑有趣，充滿生命的動感與無邊的妙趣，用現代人的語言來講，就是以一種近乎「腦筋急轉彎」的方式去讓你悟道，電光石火，剎那接通靈路。

　　也就是說這是個沒有門的關卡，不設任何門限的的關卡。這部作品本身極具鮮明意象，音樂要借助這戲劇所內蘊的力道來呈現彰顯，除俏皮豐富的神采機趣之外，還必須破格，絕對不可以存有任何框框。…破格，就是無量、無邊的，不能立下一個又一個框下來。……來，沒有任何原因；去，找不到任何根跡……而於來去之間，這一條燦爍線路的連結就如銀河系一般。這條銀河是如何誕生的呢？就如科學家所言，一個宇宙大爆炸，其間經過五十億萬年，出現了很多超新星，無數星雲團最後蔚為整座燦爛的銀河系景觀。……這一條銀河路線，我把它分成三個階段，這三階段若以顏色勾勒，：前段是綠色，中段是藍色，最後是紫色。

新生綠底

──入門、門裡、當門、出門、門外

問：如何是入門句？

答：六親不相識，口中道遠來。

　　這是一座很古老的「舊城王國」，這個國度，就好像人們理想中的桃花源，雖然現在外表看起來很老舊，整個王城裡面的棟樑全是蛛絲網結高掛，但裡面包裹的卻是金剛玉柱，正所謂「腐朽於外，金玉其中」。

　　目前這王國因王子外出，所以長年缺乏指揮的人，所有僕人全都懈怠了，王子本來坐的寶座龍椅經年無人擦拭，上面早鋪滿了一層塵草，這個國度落寞的像一堆廢墟，所以才稱「舊城王國」；但，這並不影響內在本來就存有的寶殿。

      有一天，王子回來了。他入門時，古殿沒有人整理，只有守門人跟他打招呼：「你是哪裡來的啊？」「六親不相識」，僕人不知道他是王子；王子也不知道他們是他的僕人，他只說：「我來找一個疇昔之人。」找誰呢？「我來找唐先生。」有人告訴王子必須來這個地方找這樣的一個人，就可以得到依靠，所求皆應。這僕人一聽，嚇了一跳：「這是要找我們的主人耶！雖然他不在，但也不能怠慢了我們主人的客人。」於是就開始恭迎他。接著再問：「你怎麼來的啊？」王子回答：「我走了八千里路雲和月，才到這裡來。」

    「入門」──「六親不相識，口中道遠來。」的故事就是這樣來的，這是一個境界，接下來進入第二個境界。

問：如何是門裡句？

答：密室不通風，獨自歸裡坐。

      王子是這一家主人的貴賓，因此所有僕人看到他的到來，大家就開始勤快起來：「趕快！該打掃要打掃，若是主人知道了，那還得了？因為已經四、五萬年來，沒人來找我們主人了！」當然，這裡你會納悶為什麼說是四、五萬年！我說過了，這個故事沒有來緣由，所以也不能用任何思慮去衡量，也不是空間可以包容的，你只要設定任何一個框來衡量時便已失去了意義，所以必須「破格」，沒有任何障礙，屬於無障礙空間。這個時候，所有僕人都把城裡打掃得非常潔淨，每個地方開始恢復得美輪美奐，然後王子就安心的在這裡住下來。

    「密室不通風，獨自歸裡坐。」當王子安住在這裡時，在這個境界走來走去，他開始熟悉整個環境，整座舊王城的空間。他走到那條江邊，來到這座山下，他越發覺此地熟悉，開始感受那似曾相識的夢中景象，兒時一一的情景，還有他出外當異鄉人午夜夢迴的想像，歷歷往事在這裡相互呼應……是那麼熟悉的菩提樹，是那麼熟悉的秋天，是那麼熟悉的一山、一水、一草、一木……所以，這時產生了「密室不通風」，所有的印象全烙印在這舊王城邑裡面，佈滿所有精神的層面。慢慢地，他發覺：「這裡好像我的家啊！」「這裡假使是我家，多好！」他已有賓至如歸的感覺；人在客地，卻有歸家的感覺。這時，他已經喜歡上這個地方了！

問：如何是當門句？

答：坐斷千差路，舒光照萬機。

    境界到了第三「當門」，「坐斷千差路，舒光照萬機。」在這一段「當門」之下，他已經知道原來自己就是唐先生。他也同時跟所有的僕人說：「我來找唐先生，但是你們不認識他，對不對？其實，我就是唐先生。」僕人們也完全的接受，事實上，他就是唐先生。所以這時「坐斷千差路」，就全部清楚明白了；「舒光照萬機」整座舊王城裡風光再起，所有指揮運作又全部動起來，就像往昔一般，每天風風光光地，又恢復到美麗的桃花源，遍處開滿了桃花，風光曼妙。這又是一個境界。

問：如何是出門句？

答：舉目望江山，徧界無相識。

      到了第四個境界，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主人了，一時間，他突然想到「出門」；在「當門」的時候「出門」。此時，從他的舊王城邑門口看出來「舉目望江山，徧界無相識。」以前的朋友都已經不是朋友，只有舊王城邑裡的僕人才是他的朋友，看到以前在舊王城外走過的千山萬水，都是「徧界無相識」。這已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境界了，到此──他再也不會落俗套，已經超凡了，他已經沒有凡夫的任何心境了，而「門外」他還是會再出去，但此次一出去，境界也就大大不一樣了。

問：如何是出門句？

答：樵子度荒郊，騎牛常扣角。

      王子隨時愛出去就騎著一頭牛，吹著笛子出門去，只是此番出門跟之前回來時是不一樣的。他是不明不白的回來，但他是清清楚楚走出門去。來時，不明不白，此刻，明明了了，這又是一個境界。

本色底藍

      故事進入藍色的第二階段，亦分成三個部分：第一是古鏡，第二為指月，第三是古燈。

      第一階段盎然的綠色樂章到最後，王子又出門了。至於到底要出去做甚麼呢？那是因為自從他清楚了本來真正的我以後，他知道這舊王城邑的王子不只他一個；他有五個兄弟，只不過他是第一個先回家而已，所以他要出去找外面那四個，畢竟這舊王城邑是五兄弟所共有的。所以，有五位王子，而他要怎麼去尋找他的四個兄弟呢？首先，他要重返他以前的世界。雖然他現在是生活在桃花源的世界非常圓滿，但是為了其他的兄弟，必須出門把他們帶回去，才不會讓那四個兄弟一直在異鄉當過客。他要帶他們回去的話，還必須取得三樣寶藏才行。

      第一件寶藏是一面「古鏡」，這面傳說中的古鏡他已經清楚取得的方法了。當有一天，遇著他的第一位兄弟時，眼下這位王子既不認識他，也不知道是自家的兄弟，於是他想盡方法告訴這位王子：「你在這個婆娑異鄉裡生活，是不是很辛苦？你是不是夜夢中常有很多的思緒徘徊？你有想過要到另一個美好生活的境界去……」透過許多解說引導以後，這個兄弟慢慢被他說服，終於有一天答應他了，問道：「我要怎麼做，才能得到你所說的那個境界？」於是，他就教這位王子尋找古鏡的方法：「這一面古鏡光含萬象，當你找到它時，把它擦乾淨，內裡的那一念靈明，就能與之相應，就可以映照到自己原來的廬山真面目，映照道你本來的原鄉。」這個兄弟就照他所說的，找遍千山萬水，但還是找不到古鏡，直到有一天不小心往後跌了一跤，他背上的包袱「匡啷」一聲，這才發覺，原來一面古鏡就在他的背上。

      這其實在告訴我們，人人都有一面古鏡，就揹在自己的背上，正因為是背著的，所以自己看不見。這個階段中，敘述這第一位王子的兄弟，是透過「古鏡」的還原認識了王子，並且知道自己也是位王子。

      第三位王子呢？是運用「指月」找到的，在過程中，也是一直透過王子誘導，終於在一天深夜時，這位兄弟親見一隻白鶴，衝出銀色籠子往天上飛去，「深夜白鶴出銀龍」他這才完全了解自己的廬山真面目。第四位王子呢？有一天他不小心墜入深谷，深谷裡有一間暗室，已經千年日光照不到，但他發覺裡面有五盞燈；於是他把五方佛燈都點燃了，次日，他發覺五方佛燈上下十面都是鏡子，鏡中燈明交輝互映，他從這裡找到了自己的本來面目。這三位王子跟第一位王子的差別，在於第一位王子是自己親自迷迷糊糊進入門裡，到清清楚楚地走出門外，進而引導其他三位王子的出現。現在，加起來已經有四位王子了。

紫色夢境

      最後一位王子，是「迴旋入夢境──外一章」，第一位王子是怎麼引導他的呢？

‧白馬入蘆花，一色還超一色

      故事是從一座富麗堂皇的「舊城王國」開始，由於五位王子都在不明原因下離家出走，一群僕人就慵懶地讓王城荒廢。直到有一天，第一位王子回來了，他報上來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名字，但是，他並不曉得自己就是昔日城邑裡的王子，早就忘掉自己以前的身分。而在這舊王城恢復昔日風光的過程，他了解了自己本來的尊貴以後，同時了解自己另外有四個兄弟，因此出門去尋找他們。這四位兄弟回城前，也都必須要經一番寒徹骨，才能得梅花撲鼻香。

      這個故事本身處處都讓人靈犀一動，所以，靈悟假使一到，就好解答！而這個靈悟，似花非花、似霧非霧，來無影又去無蹤，是沒有準則的，就像禪宗裡的公案，全都是無解的，只得憑你自己去參悟。例如有個公案：「這房子有一扇窗或一個門，有一頭牛在裡面想出來，結果牛頭、四隻腳過去了，牛的全身也過去了，偏偏尾巴出不去，為什麼？」房子裡也沒有人拉著啊！那麼大的牛身、牛頭都過去了，為什麼牛尾過不了？無解。你若了解，就悟道了！就像「瓶中鵝」，怎麼出得？禪宗公案就是這麼地有意思！

‧超新星的宇宙迴旋曲

      第一位王子的誕生，宛如一個宇宙的大爆炸…慢慢地，其間經過五十億年以後，有很多超新星在成就，一顆接一顆出現，超新星不斷出現，漸漸組成一座銀河系。從一個不清不楚地回家的王子開始，然後卻搞得清清楚楚地出門去，還把四位流浪的王子都找了回去！最後一個王子的故事且留著不講，自己想！這樣又沒有框了。對吧？最後一個留給你創造。第一位王子自己想辦法認識自己，再想辦法幫後來的那三位，讓他們認識自己，那麼最後一個就留給你，看你怎麼找回來，所以稱之為「迴旋入夢境──外一章」。

‧誰是「施夢人」？

      這裡面還有一個觀念：「到底是誰在找誰？到底是誰在做夢？」誰在找誰、誰在做夢？誰才是「施夢的人」？這個夢境是誰佈局出去的？其實，這「第五位王子」就是一個「施夢的人」，整齣戲是由他導演的，所以前面四位王子的夢境，都是由他所施予的。

      「施夢的人」要隱藏，最後才出現，不是一開始就施夢。也就是說，全世界都是由一個施夢的人所創作的，所以「流浪的王子」就是一個夢境，但是站在高高山上的施夢人，就是他要找的最後一位王子；當他找到這最後的王子時，之前的四個全都不見了……於是，夢境結束。…